由于工作突出,2015年9月,选培办任命我为新设立的模拟二大队大队长。或许走向了更高的岗位,或许工作方法走向了极端,亦或两者都有,关于我的议论,越来越多。
有同学调侃我为“恶人”,有同学说:“你管人怎么管到学长头上去啦?”还有同学说:“关你屁事,我想干什么是我的事。”是啊,早一点学会通融,早一点学会睁一只眼和闭一只眼,也许就不会活得这么累了吧。
可是,我学不会,曾经如此,现在也是。
二
我渴望冬天不要太寒冷,那时水就会温暖一些,在小餐馆用冷水洗盘子、洗菜的母亲手上就不会满是冻疮和死皮;我期盼夏天的太阳不要那么毒辣,在工地上干活的父亲就不会被晒得头晕目眩。
早已习惯了命运和我开玩笑,心志却在苦难中不断成长。
2014年8月31日,父亲在工地上从20多米高的楼房上坠落,血肉模糊。父亲在死亡线上挣扎,当病危通知书送到面前时,心里充满了恐惧,有些感觉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,大概这算一种。
父亲从鬼门关走了回来,好几个医生说这是奇迹。但他全身上下都受到了损伤,被鉴定为四级伤残,无法继续劳动,最重要的是,左眼再也看不见光明了。
2016年5月,父亲工伤索赔案的官司打得异常艰难,这是一个普通农民工家庭和一个大建筑公司之间的博弈,家庭在各种阻挠和势力中挣扎,苦衷一言难尽,但我还是相信这个世界是有公平和正义的。与工作上的烦恼交织在一起,自以为心理素质超强的我终于没能扛住,去找选培办干部谈心了,我把工作上的烦恼倾诉了出来,干部听完却调转话题一问:“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事啊?”此话一出,我的鼻子释然一酸,泪水就像喷泉一样不停地往外涌,然后就哭了个稀里哗啦的。
那天之后,心态焕然一新。
三
永远都忘不了,在我最窘迫的时候,受到的帮助。
父亲出事后,学院送来一笔应急资金,帮助我解决燃眉之急;申请到的国家助学金,补充了生活费;学校给予的学费减免政策,减轻了学费压力;加上奖学金、勤工助学的工资,我承担了自己在校的所有开销。
没有后顾之忧,我几乎拼了命地学习,复旦似乎给我注入一股动力,生生不息。
几乎每次上课都会坐到前三排,上课尽最大努力做好笔记,恨不得把每一句话都记下来。中午下课后一般会留在教室自习,往往在用餐高峰期之后才匆匆地赶到食堂。天生对午睡有紧迫感,教室一般是中午小憩的地方,十几分钟的小憩之后,竟也精神了一下午。
一般是最早进图书馆的一批学生之一,晚上几乎都踩着闭馆音乐走出图书馆大门。
比较喜欢夏天,因为在早上去图书馆的路上,伴随的是一路的清新和凉爽;很反感冬天,因为在回宿舍的晚上,穷追不舍的是漫天的寒冷和萧瑟,冷风往身上肆意乱窜,生怕面瘫又复发。
时间再紧,晚上也会抽出时间去跑步,在田径场上挥汗如雨的同时,一天的疲惫和苦闷也随之飘散在风中。
近四年下来,学习成绩一直保持优良水平,连续三次拿到国家励志奖学金,连续三次拿到优秀学生奖学金,哲学学院专业奖学金,一次拿到自立自强逆境成才单项奖学金。
我知道,自己进步巨大。
四
也许你要问,四年来,我这么卖力甚至近乎疯狂的工作和学习是为了什么?为了伟大的梦想吗?对,是为了伟大的梦想,这是我念小学时会做出的回答;而如今,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,是为了家。
因为,哲学家海德格尔曾经说过,一切伟大和本质的东西,都从人拥有一个家开始。